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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1-所見並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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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暴力、掠奪、骯髒、血跡、凶光、刀光、目光。
這宛如永夜的紅色天空像是用所有負面的事物浸染的一樣，看不見曙光、也看不見暮光，只是將血色蔓延——
「這次可能真的要完蛋了。」她的左眼停不下來掉落的液體，液體滑落到嘴邊鐵鏽味、鹹腥味充斥，讓乾燥的口腔變得更加乾燥。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妙，被一群怪物圍繞著，找不到突破口。哪怕七歲身軀的自己為了活下去而拼命鍛鍊，也不敢說現在還有自信能夠生存下去。
剛剛左眼被怪物劃傷了，她很確定這個左眼未來已經不會再有任何作用，雖然躲過了直擊腦袋的攻擊，但現在失去了一隻眼睛也說不上幸運。
「要是能活下去的話……」真希望能活在稍微和平一點的地方。
她默想著，卻知道這只是她的冀望，見過太多互相殘殺、被怪物蠶食的畫面，她現在知道除非降下奇蹟，否則下場只會跟故人一樣。
「來吧……！賭上我的這條命！」她幻化出符咒環繞在週邊做出防禦陣型：「有膽的就上來吧！我可不怕你們。」
看起來是主導者地位的怪物嚎叫一聲，牠們群體衝了上來，像是以撕咬獵物為目的的圍捕，全部一股腦地撞在她的符咒上，強大的衝擊使她支架不住往後摔去——但如預期的撞擊感並沒有傳來，而且沉重的下墜感與風聲席捲全身。
這是……被黑洞吐出來了嗎？經過了這麼久，終於能夠離開那個腥紅的天空了嗎？但是，現在這個下墜速度的話，應該就算離開了也會死吧？
反正都是要死的生命，在生命最後的一刻看看這片過去習以為常的藍色天空的話……
「天啊，妳還好吧？」嘰嘰喳喳的聲音將她喚醒，一群長的像是童話故事中妖精的人們圍繞著她。
腦袋有點暈，因為時間開始轉動了所以左眼的疼痛逐漸加劇，但她實在是沒什麼力氣所以只能因疼痛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她的眼睛在流血……！」
「快、快去通知星森聯盟的軍人……！」
「可是，最近托馬斯大人他……」
「先通知其他一般士兵就可以了！我們要先將她送到可以醫治她的地方！」
「好……！」
這些人很著急的呼喚著什麼，但自己此時昏昏欲睡，醒來沒多久後又閉上了眼睛。
看來，這次是到天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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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眼睛因為受傷過重，我們現有的醫療技術無法治療，所以只能移除了。」病床前醫生皺著眉頭，因為她看起來年紀太小、而實際上她也確實不滿十歲，所以醫生正在絞盡腦汁如何向她說明現在的情況：「小妹妹、我知道一時之間失去一個眼睛的事情很可怕，所以我們會讓大姊姊或是大哥哥來陪妳聊聊天，陪妳度過這段傷心的時間……」
「我不需要。」她開口，語氣與表情都冷靜的不像是小孩子，讓醫生頓感詫異。她思索著現在是否維持小孩子的行為是否會比較好:「……我是說，我覺得還好……沒有特別感覺到害怕的意思！黑洞裡面的怪物可怕多了，如果現在是沒有手或是腳的話我真的會哭出來……現在只有失去一個眼睛而已我覺得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所以我沒問題的，謝謝醫生叔叔的關心。」
「這樣啊……」醫生在板子上書寫，隨後交代一旁的護士讓他們離去。醫生說等個人來，在這期間他們聊了一下過去的事情，醫生不斷在板子上寫下什麼機率，直到病房門再度被拉開。
「維比醫生，我來了。」粉髮的少女出現，用著略微輕飄的聲音說話。醫生點頭，拿著板子和少女交流著，她點點頭表示理解，表示交給她處理吧。隨後那名叫維比的一聲就離開了。
「好了小妹妹，妳叫做什麼名字呢？」她用著仍舊像是輕飄飄棉花糖的語調說話，站在她的病床旁邊。
「七……七陽。」她有些遲疑的回應，因為她實在看不出來這位姊姊想要做什麼事情。
「好的，七陽。」她在板子上寫字，又抬起頭:「我是比安娜，是心理輔導、諮詢服務的醫療人員。這段時間妳應該會很常看到我，直接叫我比安娜就可以了。」
「我剛剛……」
「妳剛剛說不要心理輔導員，我知道。」
「那為什麼……？」
「妳應該不介意我帶開天窗說亮話吧？」
「什麼意思？」
「妳再裝幼下去的話我可能會不小心笑出來。」
比安娜隨手撥了撥她散亂的髮型，接著隨意的坐在七陽的床沿：「妳裝小孩子的模樣騙騙一般人還行，但剛才的護士和維比醫生都是心理治療相關的人員，妳的行為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粗糙了。」
「……！」她啞口無言，沒想到是這麼回事。
「一般來說如果妳只是個普通且不滿十歲的小孩子的話，你剛醒來會是因為退麻醉後的手術傷害的痛覺，然後應該會從醒來就開始哭。但妳沒有，沒就算了甚至對失去眼睛的這件事情表現的異常冷靜。」比安娜說明，看起來有點漫不經心但卻解釋的精細無比：「妳的行為用七歲小孩來說太過於成熟了，只能說明妳大概心理年齡比外表年齡的大上許多，我沒說錯吧？」
確實沒錯。七陽點頭表示同意，當然她不是最初就是這個樣子，就和比安娜說的一樣，最初的她是個普通且天真的孩子，她看見怪物就嚎啕大哭、對於大人們的爭吵感到害怕，無論是怪物還是人們廝殺的場景都讓塔倍感煎熬。隨著時間過去，再也沒有袒護她的大人、也沒有願意照顧她的人，她只能學著自立，最後就變成了現在的七陽。
「我們並不會特別去追究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應該說從虛空中出來的人們大多經歷是類似的，所以再去探究以現有的醫療體制和資源來說並不現實。」比安娜隨手寫下筆記，隨口聊天:「我現階段的任務是確定妳是否真的不需要心理輔導以及失憶到什麼程度。」
「失憶嗎？」七陽思索著，她的記憶、總感覺她並沒有失去什麼記憶，虛空中的事情也記得非常清楚。
「從虛空出來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失憶，本來固定出來的人都會失去在虛空中全部的記憶，但最近情況開始不一樣的了，會出現失憶程度不一的人，有些人記得一些、也有人幾乎沒有記憶……」比安娜用筆末端困擾的搔搔腦袋，眉頭皺起感覺她也很疑惑原因。「總之，請告訴我妳記憶中最早的和最後的記憶是什麼，不用說的太詳細。」
「嗯……我最後記得，我是被怪物襲擊了，眼睛也是在那個時候受傷的，被攻擊的時候突然下墜，醒來後就差不多是在這裡了。」七陽描述了她當時的場景，現在想想還是有點緊張，要是沒有掉出來的話現在的她應該死了。
「嗯，繼續吧。」
「最早的記憶應該是……進入虛空後第一次被怪物襲擊，然後我哭了這樣吧。」
這次比安娜停下了筆，轉頭看向她，眼神中的疑惑藏不住:「妳有沒有更早之前的？例如在哪裡出生的、父母長怎樣之類的？」
「嗯……？」她聽了話之後循著記憶深處去找，卻發現她確實沒有更早的記憶了，關於家族、過往的日常、什麼都沒有了。
「咦……」
「沒有嗎？」
「沒有……很用力的想了，但是、完全沒有……」
「唉。」比安娜寫下一行文字，開口說:「沒有虛空前的記憶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收起板子，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我今天就問到這裡了。我要和其他醫生討論妳的事情，妳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嗯……再見、比安娜姊姊。」
接下來的日子她時常和比安娜見面，她總是一邊聊天一邊問問題，然後將字寫在板子上。在這之中主治醫生也來了，提出裝義眼的事。一開始他是同意的，但是一旦裝入義眼就會有強烈的排斥反應，最後別無選擇就只好選擇將眼睛縫起來。
「頭髮也剪短吧。」她對比安娜說，而對方則露出不解的表情。
「妳不喜歡長髮嗎？」
「嗯……之前在虛空裡面都像這樣披著長髮，有點……看膩了？所以想說機會難得就換個髮型吧。」其實不是這樣的，只是在虛空中女性幾乎沒有什麼話語權，也常常會被做糟糕的事情，所以她現在還有點心有餘悸……曾經、差一點點就真的要留下創傷了，所以在能夠收拾當時的心情之前，她不是很想要留著長髮。
「妳真的很不會藏著心事耶。」比安娜梳著七陽的頭髮，透過鏡子看見了她心事重重的臉。她並無意去探究原因，只是覺得這表情不適合出現在本應該天真的笑著的七歲孩子臉上：「雖然我也不會去問為什麼就是了，但妳的表情真的非常好懂。」
「我要剪下去囉？」
「嗯，拜託了。」
七陽閉起眼睛，聽著剪刀喀嚓喀嚓的聲音，還有風吹聲、呼吸聲，寧靜但又祥和的氣息環繞在整個房間。
「好了。」隨著比安娜結束動作，七陽再度睜開眼。
鏡子中的她頭髮長度和過去相比變得非常短，但比安娜又保留了一小部分的長髮。
「我果然還是覺得女孩子就要長得可愛一點。」比安娜拾起一旁的布條將後髮編織、纏繞起來。七陽覺得布條上的圖案眼熟會但卻沒有記憶。比安娜一邊綁頭髮一邊自顧自的說：「我也認識一個頭髮很短，有時候會被當成小子的女孩子。她很個性可愛、笑起來也很可愛，我第一次看見即使看起來像是假小子一樣、但仍舊保留少女版稚嫩可愛的女孩子。」
「所以在我心中，女孩子還是要可愛點比較好。無論是酷酷的短髮、還是柔和的中長髮都行，重點是、要誠實的面對自己真實的想法啊。」
鏡子中的七陽，短髮卻又留著一點長髮，像是男孩子、卻又是女孩子的樣貌，看起來男孩子氣的短髮卻編織了辮子、用布條當作點綴，身穿偏男性的服裝卻沒失女孩子的稚氣。只從外觀上難以判斷性別，也不失各自的氣質。
「這麼說起來我最近接觸的其他患者裡面也有只穿長裙子的男孩子呢，不過他不是我負責的，所以很少看見他。」比安娜笑笑的說起那個人：「他因為過去的經歷所以脾氣很暴躁，對男性也充滿敵意和排斥，不如說年紀比他大一些的他都無差別討厭。根據我從其他同事那邊聽來的樣子，他似乎有性別認同障礙，所以現在更願意穿女裝。」
「那個，不會有隱私問題嗎……？」照理來說其他病人的病例應該是隱私才對……
「喔，對耶，都忘了。」她隨意不餓笑了兩聲，聽起來不是真的在乎這件事。
「嗯，應該沒關係啦。」她說:「說不定你們馬上就會變成同伴了，所以沒關係。」
「同伴？」這話引起了七陽的注意：「他也是異能力者嗎？」
「嗯，不過他好像是更上位的靈魂行者。」比安娜隨口回應，並未多做解釋。
「好啦，親愛的七陽小朋友，妳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了。」終於整裝完成，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這些黃色的布條是……？」
「我按照妳之前，回答的情況推測你大概哪邊的人。」比安娜說：「這些布條上的文字據說可以驅除壞東西，我想現在的妳應該會很需要。」
「……謝謝妳，比安娜姊姊。」她真的無比感謝面前這位短時間內一直照顧她和引導他的少女，如果不是她的話現在自己可能還要艱難的習慣現在的事情。
「我的職責而已。」她微笑回應。
「現在，去告訴星森聯盟的大人物妳是誰吧！」比安娜輕輕推了七陽的背一把：「去告訴他們，他們眼中只有七歲的小孩子是一名饒詠善戰的獨眼勇者！」
「妳的新生活的才正要展開，對吧？」
這宛如永夜的紅色天空像是用所有負面的事物浸染的一樣，看不見曙光、也看不見暮光，只是將血色蔓延——
「這次可能真的要完蛋了。」她的左眼停不下來掉落的液體，液體滑落到嘴邊鐵鏽味、鹹腥味充斥，讓乾燥的口腔變得更加乾燥。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妙，被一群怪物圍繞著，找不到突破口。哪怕七歲身軀的自己為了活下去而拼命鍛鍊，也不敢說現在還有自信能夠生存下去。
剛剛左眼被怪物劃傷了，她很確定這個左眼未來已經不會再有任何作用，雖然躲過了直擊腦袋的攻擊，但現在失去了一隻眼睛也說不上幸運。
「要是能活下去的話……」真希望能活在稍微和平一點的地方。
她默想著，卻知道這只是她的冀望，見過太多互相殘殺、被怪物蠶食的畫面，她現在知道除非降下奇蹟，否則下場只會跟故人一樣。
「來吧……！賭上我的這條命！」她幻化出符咒環繞在週邊做出防禦陣型：「有膽的就上來吧！我可不怕你們。」
看起來是主導者地位的怪物嚎叫一聲，牠們群體衝了上來，像是以撕咬獵物為目的的圍捕，全部一股腦地撞在她的符咒上，強大的衝擊使她支架不住往後摔去——但如預期的撞擊感並沒有傳來，而且沉重的下墜感與風聲席捲全身。
這是……被黑洞吐出來了嗎？經過了這麼久，終於能夠離開那個腥紅的天空了嗎？但是，現在這個下墜速度的話，應該就算離開了也會死吧？
反正都是要死的生命，在生命最後的一刻看看這片過去習以為常的藍色天空的話……
「天啊，妳還好吧？」嘰嘰喳喳的聲音將她喚醒，一群長的像是童話故事中妖精的人們圍繞著她。
腦袋有點暈，因為時間開始轉動了所以左眼的疼痛逐漸加劇，但她實在是沒什麼力氣所以只能因疼痛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她的眼睛在流血……！」
「快、快去通知星森聯盟的軍人……！」
「可是，最近托馬斯大人他……」
「先通知其他一般士兵就可以了！我們要先將她送到可以醫治她的地方！」
「好……！」
這些人很著急的呼喚著什麼，但自己此時昏昏欲睡，醒來沒多久後又閉上了眼睛。
看來，這次是到天堂了嗎。
-
「妳的眼睛因為受傷過重，我們現有的醫療技術無法治療，所以只能移除了。」病床前醫生皺著眉頭，因為她看起來年紀太小、而實際上她也確實不滿十歲，所以醫生正在絞盡腦汁如何向她說明現在的情況：「小妹妹、我知道一時之間失去一個眼睛的事情很可怕，所以我們會讓大姊姊或是大哥哥來陪妳聊聊天，陪妳度過這段傷心的時間……」
「我不需要。」她開口，語氣與表情都冷靜的不像是小孩子，讓醫生頓感詫異。她思索著現在是否維持小孩子的行為是否會比較好:「……我是說，我覺得還好……沒有特別感覺到害怕的意思！黑洞裡面的怪物可怕多了，如果現在是沒有手或是腳的話我真的會哭出來……現在只有失去一個眼睛而已我覺得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所以我沒問題的，謝謝醫生叔叔的關心。」
「這樣啊……」醫生在板子上書寫，隨後交代一旁的護士讓他們離去。醫生說等個人來，在這期間他們聊了一下過去的事情，醫生不斷在板子上寫下什麼機率，直到病房門再度被拉開。
「維比醫生，我來了。」粉髮的少女出現，用著略微輕飄的聲音說話。醫生點頭，拿著板子和少女交流著，她點點頭表示理解，表示交給她處理吧。隨後那名叫維比的一聲就離開了。
「好了小妹妹，妳叫做什麼名字呢？」她用著仍舊像是輕飄飄棉花糖的語調說話，站在她的病床旁邊。
「七……七陽。」她有些遲疑的回應，因為她實在看不出來這位姊姊想要做什麼事情。
「好的，七陽。」她在板子上寫字，又抬起頭:「我是比安娜，是心理輔導、諮詢服務的醫療人員。這段時間妳應該會很常看到我，直接叫我比安娜就可以了。」
「我剛剛……」
「妳剛剛說不要心理輔導員，我知道。」
「那為什麼……？」
「妳應該不介意我帶開天窗說亮話吧？」
「什麼意思？」
「妳再裝幼下去的話我可能會不小心笑出來。」
比安娜隨手撥了撥她散亂的髮型，接著隨意的坐在七陽的床沿：「妳裝小孩子的模樣騙騙一般人還行，但剛才的護士和維比醫生都是心理治療相關的人員，妳的行為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粗糙了。」
「……！」她啞口無言，沒想到是這麼回事。
「一般來說如果妳只是個普通且不滿十歲的小孩子的話，你剛醒來會是因為退麻醉後的手術傷害的痛覺，然後應該會從醒來就開始哭。但妳沒有，沒就算了甚至對失去眼睛的這件事情表現的異常冷靜。」比安娜說明，看起來有點漫不經心但卻解釋的精細無比：「妳的行為用七歲小孩來說太過於成熟了，只能說明妳大概心理年齡比外表年齡的大上許多，我沒說錯吧？」
確實沒錯。七陽點頭表示同意，當然她不是最初就是這個樣子，就和比安娜說的一樣，最初的她是個普通且天真的孩子，她看見怪物就嚎啕大哭、對於大人們的爭吵感到害怕，無論是怪物還是人們廝殺的場景都讓塔倍感煎熬。隨著時間過去，再也沒有袒護她的大人、也沒有願意照顧她的人，她只能學著自立，最後就變成了現在的七陽。
「我們並不會特別去追究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應該說從虛空中出來的人們大多經歷是類似的，所以再去探究以現有的醫療體制和資源來說並不現實。」比安娜隨手寫下筆記，隨口聊天:「我現階段的任務是確定妳是否真的不需要心理輔導以及失憶到什麼程度。」
「失憶嗎？」七陽思索著，她的記憶、總感覺她並沒有失去什麼記憶，虛空中的事情也記得非常清楚。
「從虛空出來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失憶，本來固定出來的人都會失去在虛空中全部的記憶，但最近情況開始不一樣的了，會出現失憶程度不一的人，有些人記得一些、也有人幾乎沒有記憶……」比安娜用筆末端困擾的搔搔腦袋，眉頭皺起感覺她也很疑惑原因。「總之，請告訴我妳記憶中最早的和最後的記憶是什麼，不用說的太詳細。」
「嗯……我最後記得，我是被怪物襲擊了，眼睛也是在那個時候受傷的，被攻擊的時候突然下墜，醒來後就差不多是在這裡了。」七陽描述了她當時的場景，現在想想還是有點緊張，要是沒有掉出來的話現在的她應該死了。
「嗯，繼續吧。」
「最早的記憶應該是……進入虛空後第一次被怪物襲擊，然後我哭了這樣吧。」
這次比安娜停下了筆，轉頭看向她，眼神中的疑惑藏不住:「妳有沒有更早之前的？例如在哪裡出生的、父母長怎樣之類的？」
「嗯……？」她聽了話之後循著記憶深處去找，卻發現她確實沒有更早的記憶了，關於家族、過往的日常、什麼都沒有了。
「咦……」
「沒有嗎？」
「沒有……很用力的想了，但是、完全沒有……」
「唉。」比安娜寫下一行文字，開口說:「沒有虛空前的記憶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收起板子，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我今天就問到這裡了。我要和其他醫生討論妳的事情，妳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嗯……再見、比安娜姊姊。」
接下來的日子她時常和比安娜見面，她總是一邊聊天一邊問問題，然後將字寫在板子上。在這之中主治醫生也來了，提出裝義眼的事。一開始他是同意的，但是一旦裝入義眼就會有強烈的排斥反應，最後別無選擇就只好選擇將眼睛縫起來。
「頭髮也剪短吧。」她對比安娜說，而對方則露出不解的表情。
「妳不喜歡長髮嗎？」
「嗯……之前在虛空裡面都像這樣披著長髮，有點……看膩了？所以想說機會難得就換個髮型吧。」其實不是這樣的，只是在虛空中女性幾乎沒有什麼話語權，也常常會被做糟糕的事情，所以她現在還有點心有餘悸……曾經、差一點點就真的要留下創傷了，所以在能夠收拾當時的心情之前，她不是很想要留著長髮。
「妳真的很不會藏著心事耶。」比安娜梳著七陽的頭髮，透過鏡子看見了她心事重重的臉。她並無意去探究原因，只是覺得這表情不適合出現在本應該天真的笑著的七歲孩子臉上：「雖然我也不會去問為什麼就是了，但妳的表情真的非常好懂。」
「我要剪下去囉？」
「嗯，拜託了。」
七陽閉起眼睛，聽著剪刀喀嚓喀嚓的聲音，還有風吹聲、呼吸聲，寧靜但又祥和的氣息環繞在整個房間。
「好了。」隨著比安娜結束動作，七陽再度睜開眼。
鏡子中的她頭髮長度和過去相比變得非常短，但比安娜又保留了一小部分的長髮。
「我果然還是覺得女孩子就要長得可愛一點。」比安娜拾起一旁的布條將後髮編織、纏繞起來。七陽覺得布條上的圖案眼熟會但卻沒有記憶。比安娜一邊綁頭髮一邊自顧自的說：「我也認識一個頭髮很短，有時候會被當成小子的女孩子。她很個性可愛、笑起來也很可愛，我第一次看見即使看起來像是假小子一樣、但仍舊保留少女版稚嫩可愛的女孩子。」
「所以在我心中，女孩子還是要可愛點比較好。無論是酷酷的短髮、還是柔和的中長髮都行，重點是、要誠實的面對自己真實的想法啊。」
鏡子中的七陽，短髮卻又留著一點長髮，像是男孩子、卻又是女孩子的樣貌，看起來男孩子氣的短髮卻編織了辮子、用布條當作點綴，身穿偏男性的服裝卻沒失女孩子的稚氣。只從外觀上難以判斷性別，也不失各自的氣質。
「這麼說起來我最近接觸的其他患者裡面也有只穿長裙子的男孩子呢，不過他不是我負責的，所以很少看見他。」比安娜笑笑的說起那個人：「他因為過去的經歷所以脾氣很暴躁，對男性也充滿敵意和排斥，不如說年紀比他大一些的他都無差別討厭。根據我從其他同事那邊聽來的樣子，他似乎有性別認同障礙，所以現在更願意穿女裝。」
「那個，不會有隱私問題嗎……？」照理來說其他病人的病例應該是隱私才對……
「喔，對耶，都忘了。」她隨意不餓笑了兩聲，聽起來不是真的在乎這件事。
「嗯，應該沒關係啦。」她說:「說不定你們馬上就會變成同伴了，所以沒關係。」
「同伴？」這話引起了七陽的注意：「他也是異能力者嗎？」
「嗯，不過他好像是更上位的靈魂行者。」比安娜隨口回應，並未多做解釋。
「好啦，親愛的七陽小朋友，妳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了。」終於整裝完成，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這些黃色的布條是……？」
「我按照妳之前，回答的情況推測你大概哪邊的人。」比安娜說：「這些布條上的文字據說可以驅除壞東西，我想現在的妳應該會很需要。」
「……謝謝妳，比安娜姊姊。」她真的無比感謝面前這位短時間內一直照顧她和引導他的少女，如果不是她的話現在自己可能還要艱難的習慣現在的事情。
「我的職責而已。」她微笑回應。
「現在，去告訴星森聯盟的大人物妳是誰吧！」比安娜輕輕推了七陽的背一把：「去告訴他們，他們眼中只有七歲的小孩子是一名饒詠善戰的獨眼勇者！」
「妳的新生活的才正要展開，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