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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一·红&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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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教堂共通的主旋律。五色玻璃镶嵌的花窗,透射而下光线,在阴影中织就的,是朦胧中回唱的不朽

传说,还是无可置疑的神的威严?漫长的走道,浸染在漆黑的影翳之中,另一头,是唯一的光明之所。
是有什么寓示么?光明的起源和终末,之间的,是黑暗的煎熬,或许这是所有生命的必然吧。带着一丝感

慨,轻踏着空灵的音符,露娜步向那唯一的慰籍所在。音符,徘徊在已然空无一人的长椅之间,轻舞在影

影绰绰的壁画之上,抚慰着未曾平静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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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风琴·圣灵奏键
137763个音管、3962个音栓编织而成的工艺与音乐的奇迹,据说囊括了此世一切声音,一座风琴,便是一

个世界的缩影。圣灵奏键占据了整座圣凯蒂大教堂1/3的体积,或者说,她就是大教堂的一部分,琳琳簧哨

,便如神经脉络,支撑着一片无垢净界。然而,这座管风琴却没有风箱风室,所有的音管,全由演奏者支

持。纯净无比庞大无匹的灵力,以及足以俯视世间万千存在的灵格,是奏响圣灵奏键的唯一关键。所有的

力量都只能由演奏者提供,通过月辉石琴键,传送给数以十万的音管,高吟低鸣,随心意而动,操纵那飘

逸旋律的,与其说是高明的技巧,不如说是圣洁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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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的话,连琴键也按不下吧。
圣乐高扬,笑容渐褪。“这是……七日之诗第五乐章么?”露娜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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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曲·七日之诗
在颂歌中位于最高地位,赞美主创造此世万物的起源之神迹,唯一只能由圣灵奏键演奏的圣曲。全曲共7个

乐章,描绘这个世界从零开始,从空无一切到包罗万有的历程。七日之诗的乐谱篆刻在圣灵奏键之上,平

时隐而不见,只有在演奏之时随着乐曲的进行逐步展现,每前进一章,所需的力量便增大7倍。历史上艾瑟

兰最强大的大神官,都未能完成第六乐章,至于第七乐章则只是存在于传说中,据说如果完成第七乐章便

能窥见创世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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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居然这么快就完成了第五乐章,恐怕她是最年轻的吧……”
良久,圣乐渐息,露娜上前致礼:“承蒙伊温妮大神官大人邀请,不尽荣幸之至。”
伊温妮还礼:“有劳议长于百忙中抽空亲临,不胜感谢。方才稍微入神,怠慢之处十分抱歉。”
露娜:“伊温妮大人对于真理的感悟,是艾瑟兰之幸。”
伊温妮:“……露娜,让我叫你露娜吧。现在这里没有别人,我希望可以听到你真正的想法。”
露娜:“伊温妮,到底你希望知道些什么?只要可以说的,我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伊温妮:“……给阿芬尼的那道的黑令,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露娜:“……”
伊温妮:“露娜,不要再掩饰了,虽然绝大多数人不知道黑令的存在,但是难道连我都会不知道核心会议

所发出的黑令么?”
露娜:“那么伊温妮,你也应该知道要驳回黑令需要在核心会议取得2/3多数的支持,而且,这次的决议是

全票通过的……”
伊温妮:“已经……无法挽回了么?”

摇曳的烛光,疯狂的撕扯着壁画上瘦弱的身影;风中,依稀回荡着苦痛的叹息;古老的时计,蹒跚着迈向

了无尽期的阴影。

伊温妮:“那么,至少让我知道原因,那道黑令……是那次的惩罚么?”
露娜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缓缓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匣子,放到了神坛上。“还记

得灵术师的最后一道考验吗?核心会议这次的决定,是鉴于未来,而不是过去。”
伊温妮:“是……心方幻世……么?”
露娜点一点头,“这是阿芬尼的‘心方幻世’副本,只是解读出来的部分,为了得到这个资料,现在还有2

位大师在疗养院休假呢。”

伊温妮打开匣子,看着那光彩流动的星辰宝钻,沉思了一会,伸手拿了起来。深蓝如墨的宝石里,无数星

彩徐徐流动,勾勒出璀璨夜空。深深呼吸了一下,伊温妮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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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心方幻世
借助罕见的魔法宝石星辰钻石沟通异界隔绝空间的神秘特性,将人内心最深处的世界投影其中,解读者耗

费大量的精神力将自身的意识深入其中对其进行解读。因为心方幻世呈现的世界是一个人深层意识的体现

,即是是本人也不知道确切的样子,因此无法作伪。同时由于心方幻世的表现形式光怪陆离,而且有许多

不可预测的危险性,所以只能由具有鉴定师资格的专业人士进行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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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无际的红。大地已经死去,脚下的千里赤壤一直延伸到天际;四方天地交接

处燃烧着刺眼的光,抹消了日与夜的分界线;无穷无尽翻腾着的火烧云充满了天空,在相对薄弱处投射灼

热的射线。没有方向、没有日夜、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参照的目标,无论走了多久,及目只有赤之荒原。没

有未来、没有希望、这是连历史都彻底湮灭的破灭之世界,伊温妮终于意识到无论如何寻找,在这万物的

存在之火都彻底燃尽的赤原,都不会有她所期待的东西。窒息的热寂,癫狂的红暴,主宰着这片死地的因

果,或许说它们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红暴肆无忌惮的扫来,伊温妮脸上一阵灼痛,防御界层已经削弱到随时都可能崩溃的地步。真的绝望了吗

?在这个世界不要说寻找些什么、留下些什么,光是维持自身的存在就已经让人筋疲力尽,那两位鉴定师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解读出这么多信息,已经是极限了吧?不过,伊温妮还是不打算放弃,以艾瑟兰第一大

神官之名,无论如何,她也要在这个世界播种下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那么一点希望。

合上眼帘,身边的红暴渐渐平息,再次睁开双眼,一对雪白的羽翼给这个单调的世界填上了一抹异色。羽

翼轻扬,空中飞扬着一个优雅的身影。在这片刻之间,伊温妮用数道界层强行在这个世界中划分出一片安

宁的天地,晶莹闪烁的光之甘霖自羽翼上落下,渗入枯死的大地,构成支持生命存在的基本元素。无数嫩

绿的幼芽破土而出,在光之雨中萌发、成长,为这一色的荒原编织唯一的一片绿之海。绿海的中央,绽放

了第一朵花,就像一点水滴,溅起一道花的涟漪,将阳光七色染尽这片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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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有技能·复生之雨
治愈一切创伤,恢复原有生机的特殊领域,拥有净化污秽与诅咒的效果,无论是被黑暗或是死灵污染,还

是耗尽生命力的大地,都能在阳光之雨中得到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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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的红暴不知不觉间已经停止,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静静注视着这个奇迹。倘若此时有一个生物学家在

此的话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吧,在这个荒芜的世界里居然有这么一片花园培育着如此之多千差万别的

生命,有些花卉之间原有的生存环境几乎是完全对立,而生命周期也截然不同,却在这里同时绽放!正当

伊温妮稍稍为此感到欣慰的时候,一声如冷酷嘲笑般的破裂声打碎了这个不可思议的美梦。最外层的界层

毫无征兆的崩溃了,这层界层保护之下的花草甚至还没有枯萎便凋散作风中的缕缕尘埃。

“怎么可能!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别的巨大的存在吗?”伊温妮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防御界层并不是因为

受到攻击而消失,只是单纯耗尽了自身的能量。

“只是力量不够吗?”她尝试提升一下界层的能量,但是就像恶意的玩笑从不给人喘息的时间,第二层界

层没有坚持多久就消失了,随之大片的花海化作灰烬。

“为什么……阿芬尼,难道这真的是你所期望的世界么?”伊温妮缓缓伸出双手,背后展现出第二双羽翼

,在她眼中,已不见凡世之情。半空似乎有什么爆炸开来,尘埃云雾被积压得向四周扩散,转瞬之间,伊

温妮已经重写了上百道的界层,濒临崩溃的防御被全部替换。一时之间,似乎剩余的花海已然无虞。

天上的赤之云被触怒似的沸腾翻滚着集中过来,一时停止的红暴重新癫狂肆虐,在这压力之下又有数道界

层崩溃。界层崩溃的速度比刚开始的时候快上了数倍,伊温妮不得不疲于修复摇摇欲坠防御界层。正当伊

温妮以为能坚持住的时候,赤色的火烧云似乎畏惧着什么似的从天空中心逃离,一直隐藏在云层后面的存

在,终于展现出真实的姿态。

那是光,几乎支配着整个天空、纯净无匹的桔红之光,在这光芒之下没有一丝阴影,甚至连红暴都消失得

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无视一切阻碍,甚至连灵魂都直接穿透的红光之下,防御界层如同完全

不存在般,伊温妮废煞苦心播下的生命被彻底抹去了痕迹。伊温妮只感到自己的力量完全失去了驾驭,化

作无数的火种在血管与神经中激荡,尽管竭力收拢意识控制暴走的力量,然而转眼间,狂暴的能量就将伊

温妮完全吞噬,在地平线上划出一道艳红的残影——

坠落,撞击,粉碎。

许久,伊温妮才恢复知觉,睁开眼睛,自己正在躺在焦急万分的露娜怀里,就像做了一个恶梦似的全身乏

力,星辰钻石碎落在一边,看来已经彻底损坏了。

教堂远处的树林中,两个人影正密切关注着教堂中二人的一举一动。

黑影A:“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黑影B:“……‘黄昏祷词’看来受到一些精神冲击倒下了,‘金碧星月’似乎很紧张。”
黑影A:“没有什么原因吗?一点点精神冲击不可能影响得了‘黄昏祷词’,难道我们非要在这个地方观察

吗?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准确的情报。”
黑影B:“这已经是最小安全距离,如果你自信能对付或者瞒过‘金碧星月’和‘黄昏祷词’中的任何一个

的话,我倒不介意再靠近一点。”

对此前者只能保持沉默,就算有这个实力,这个行动的风险和收益实在不能让人接受。

黑影A:“那位大人为什么对这次的新人这么关注?需要同伴的话在外面找一样可以,这样实在太冒险了,

而且这次的新人实在太小了,恐怕派不上什么用场。”
黑影B:“要找同伴哪里的可以,但是要找熟悉内情的就只有在这里,就算这个新人小了点,但是相对来说

也更加安全,毕竟我们也要提防间谍。”

再次的沉默,二人都相当明白间谍对于计划的破坏,正如他们明白他们自身的行动的破坏性。

黑影B:“我想我们必须走了,‘金碧星月’要出来了,看来今晚不会有什么别的事。”

另外一个人尽管对于这次半吊子的窃听非常不满,但是也只好到此为止,“内容不明的秘密会面”,这份

报告虽然有等于无,鉴于条件所限没有更好的答案。

安顿好伊温妮,露娜走出了圣凯蒂大教堂,今天的事真是让她有点疲累,特别是伊温妮真的吓了她一跳,

幸好只是单纯的精神疲劳而已,如果大神官受到什么伤害的话,阿芬尼的见习恐怕会立即被中止并发回重

审,自然她自己也要负责,但是最令她不安的是有人为此受到伤害。

“但愿不会是最糟糕的情况。”叹了口气,露娜走入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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